今年9月,基于服务对象心智障碍群体真实的性教育需求,西安慧灵开展了为期2日的连续性小组性教育课堂。那次性教育课堂结束后,西安慧灵职训中心的个案管理员胡丹老师惊喜地发现,参加过性教育学习的几位女学员能够主动对男生诸如“你的屁股真大”这类不当言语明确制止,并清晰且自信地表达“男女有别”“你这样对女生说不礼貌”的意思。过去这些女孩子面对类似场景,只是感觉不舒服,但不敢表达,或者表达时语气软弱,不坚决。然而很多心智障碍者受制于认知和表达能力不足,掌握一般生活技能尚需要多场景反复训练。心智障碍者对于性教育知识的理解和技能的掌握更是需要一个长期教育的过程。
为持续推动心智障碍青年性教育知识的普及,西安慧灵于12月19-20日在西安慧灵总部再次开展为期2日的性教育实践活动。本次性教育实践活动由世界宣明会陕西代表处支持,面向西安慧灵全体女学员免费开放报名。本次性教育实践学习活动由服务经理保志娟和个案管理员韩红茹主讲。因近期呼吸道疾病高发,请假学员较多,最终11名女学员全程参加了本次性教育实践活动。本次性教育实践活动通过性教育课堂、知识问答、情景演练、性教育知识图片、视频观看、观影、倡导和宣传等活动使女性心智障碍者了解青春期身体变化及心理变化的特点;学习卫生健康知识与方法,在青春期得到照顾者的关怀支持;同时提升女性心智障碍群体自我保护意识,加强自我保护措施及预防。本次性教育实践活动由“你好,青春期”“青春期健康管理”“女性自我保护”和“我爱我自己”四大模块构成。
在模块一“你好,青春期”中,韩红茹老师首先通过图片引导女学员观察和总结自己青春期身体的变化及特点;通过观看视频,认识自己身体各部分变化及主要的生殖器官;通过学员亲手绘制自画像,去讲解女性的隐私部位;同时启发学员们讨论自己在青春期的心理变化(如爱美、自我意识觉醒、对异性开始好奇、不听话、叛逆等);最后观看生命孕育全过程视频,让学员们了解到生命最初的形态。
受心智障碍者认知程度的影响,诸如生殖器官、生命孕育过程等生物学知识仅作为实践课程的背景材料进行介绍。老师更多地在启发她们观察和总结自身生活经验,并及时引导她们对青春期身体和心理的多重变化自我接纳。隐私部位的保护这部分知识的掌握是至关重要的。在场几乎所有的女学员都能清楚指出自己身上哪些部位属于隐私部位,即使语言表达欠佳。
然而当老师提出不同身份的人是否可以触碰隐私部位时,女学员们大多体现出对男同学、男老师等熟人身份的警惕性不强的情况。我们应该充分认识到,女性心智障碍者一定程度上还无法判断潜在性安全风险,其隐私部位的自我保护意识也相对不足。老师告诉学员们,你们自己已经长大了,有能力独立洗澡时应该自己清洗隐私部位,如果自己洗不了再找妈妈帮忙。尽量把隐私部位的可触碰人群范围缩小到妈妈,这样有利于提高女性心智障碍者自身的自我保护意识。
模块二“青春期健康管理”,旨在帮助女性心智障碍者学习正确处理月经、乳房的护理和卫生健康等事宜。通过观看视频,她们在一定程度上了解了月经的形成原由等知识。
对于女性心智障碍者来说,如何使用卫生巾和经期卫生是最关键的。本次活动开始前,通过与本机构的小组老师交谈,我们发现绝大部分的女学员不能独立粘贴和及时更换卫生巾,白天在机构需要老师协助,晚上在家靠妈妈。一名女学员的家长也表示,遇到经期白天会直接给孩子穿安睡裤,这样可以避免白天麻烦老师更换卫生巾。这位家长觉得粘贴卫生巾这个事情难度比较大,孩子自己做不来。长期以来,家长们对心智障碍的孩子的日常生活大包大揽是比较常见的。根据慧灵多年的服务经验,其实很多心智障碍者的居家生活能力是可以通过反复学习和训练进行提升的。在慧灵,很多心智障碍者学会了独立如厕、打扫卫生、甚至炒菜蒸饭,训练效果常常超出家长的想象。因此,老师给学员们现场介绍了卫生巾日用和夜用的辨别以及粘贴操作方法和注意事项。
同时,老师还引导大家回忆自己月经期间的生理变化,和学员们一起讨论了月经期间的卫生清洁、情绪管理、饮食注意、睡眠等问题。学员们对于乳房的发育变化都有明确的认知,也都知道要穿着大小合适、干净和舒适的内衣。在本部分的最后综合知识的竞答环节,我们发现学员们对青春期健康管理这部分知识掌握较好。
模块三聚焦“女性自我保护”,老师通过视频、现场情景剧再现等各种方式帮助女性心智障碍者识破各类以助人为乐为名或糖衣炮弹式的骗局,帮助女学员识别性骚扰和远离网络诈骗等。在观看视频时,部分学员能够捕捉到视频内诸如“给女性杯子里下药”“陌生网友见面不安全”“不给陌生人加微信”等信息。老师就视频内容进行引导式提问时,大部分学员能够辨别出不安全风险,给出拒绝回答。
然而,当学员们被邀请与老师进行情景剧扮演时,在老师的花式诱骗话术的哄骗下,几乎都是笑嘻嘻地落入被骗圈套。天真善良的心智障碍者均没有拒绝老师“给你介绍个帅气的男朋友”“给你吃个蛋糕,你带我去你家”或“你帮我给厕所里面的姐姐送个卫生巾”等这类话术。在场只有一位学员坚决地识破了老师的骗术。以上种种令人担忧,我们的女性心智障碍者在独自面对陌生人和熟人诱骗时,基本没有抵抗能力。只有经常对其进行类似场景训练,才能最大程度上提高她们的警觉性,为其争取一定的安全空间。
最后一个模块是“我爱我自己”实践观影活动,由老师带领学员在电影院进行。本次活动观赏的影片《怒潮》是一部犯罪题材电影,涉及人口贩卖等情节。观影结束后,老师引导学员们讨论电影哪个场景或片段印象最深刻,有何感受,尤其是要清楚如果自己在生活中遇到电影中的场景或安全问题,将如何解决。
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看见需求:中国残障儿童与青年的性相关知识、态度和行为》的研究我们发现,残障儿童和青年的总体性知识水平相对较低,因此与非残障的同龄人相比,他们面临更高的性与生殖健康风险。《残疾人权利公约》第 25 条明确提出要保护和促进残障人士的性与生殖健康权利、为他们提供优质的免费或负担得起的性与生殖健康信息和服务。
西安慧灵开展的本次性教育实践活动,免费对西安慧灵的全体女学员开放,由服务部督促各中心积极安排女学员全程参加。女性心智障碍者的青春期身心健康和自我接纳,隐私部位保护,月经和乳房相关健康管理,以及至关重要的女性自我保护这些内容,是每个女性的成长必修课。受我国现阶段社会大环境影响,和普通孩子的家长一样,特殊孩子的家长们也存在着“羞于谈性教育”的普遍现象。很多特殊孩子的家长总觉得孩子脑子简单,“这方面不需要学太多”,而事实上,随着心智障碍者年龄的增长,生理发育和性成熟是自然而然的。随之产生的各类健康管理问题必须引导心智障碍者自身加以重视。目前,我们的家庭无法系统性地为孩子们提供全面性教育,因此学校和社会组织必须承担起性教育的责任。
慧灵从创设之初就是一所没有围墙、大门也从不上锁的服务于心智障碍者的专业机构,一贯鼓励心智障碍人士融入社区,融入社会。为此,为心智障碍者提供高质量的性教育服务,提高她们的自我保护意识,就显得尤为重要。西安慧灵今后会继续开展性教育主题课堂或实践活动,积极提高心智障碍者的性教育水平,通过各种手段降低其性与生殖健康风险,培养智障人士的独立生活能力,让他们象普通人一样享受社交、娱乐、培训和就业的快乐。慧灵将继续肩负推广社区化服务模式,提高心智障碍人士生活品质的使命,努力实现心智障碍人士平等参与社区建设,共享社会文明成果的美好愿景。